太阳已经完全升起。
“应章，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，贾管带之前不是说.....”
“嗯？他说了什么？”李应章皱起眉头，似乎忘记了贾文贵说过的话。
她低下头思索了片刻，猛地抬头大喊到：
“糟了！我把开会的事忘了！”
“完了完了！”李应章抓起彊绳，对我喊到“抱紧！”然后一踢马肚，飞驰向山西城。
浮沙要塞离山西城并不远，也就五里左右，李应章快马加鞭之下，很快便到了城门。
城门大开着，门外人头攒动。
看起来凌晨的溃军还没收拢完毕呢
“广西绿营营官，都司李应章！”李应章对门外维持秩序的士兵报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文斋，你回来啦？”
顺着声音看过去，发现城门下一位少女，她正看着李应章。
她有着一头及腰的长发，那张脸说是板着，更像面瘫。
分明是平静而无波澜的语气。李应章听到问候后，我抱着她的手却感到明显一抖，仿佛她触电了一样，然后便翻身跳下马。我见状也紧随着她下马，然后一起来到她面前。
“这是唐景崧大人，字薇卿”在路上，李应章附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。
【唐景崧：1883年入越联络刘永福筹备抗法事宜。此时为援越清军派出支援黑旗军的四营军队的指挥】
少女看了看李应章这身打扮，皱着眉头训斥道
“李应章！我说过，我们这次来援越是协助越南剿匪的名义，不是和法夷作战！你穿着这套我国的制服是想干什么？想让法夷找上我们大清吗？还有，不顾自己溃败的部队潜入敌营是怎么回事？作战会议的时间你来了吗？”
“属下…属下冲锋时冲的太前面了…虽然依靠预判敌人开枪时间躲过去一次…但这时站起来跑走恐怕要被打成筛子…”李应应避开她的目光，低下头，结结巴巴地解释，“这身衣服，黑旗军的号衣太宽大，不适合作战…而且，那些看到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虏了……但作战会议的错过，是属下的错…”
“罢了！反正因为渊亭昨天因为属下的战术失误生气到现在，连作战会议都不参加。所以我们其实也没开会”，唐景崧再次摇摇头，摆了摆手无奈说道。
“啊…景崧”，李应章拉起我的手便要走，但唐景崧伸手拉住了她。
“还有别的事吗？今天天气真好是不是？”李应章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。
“别装傻了。”唐景崧摇摇头，“这个女孩，是谁？可别说不认识，我在城楼上看你们在平原上手牵手对视的”说完又瞪了我几眼。
我被她瞪的直发慌，“不是…她救了我…把我带到这…我…”
“救回来的？法国人俘去的妇女？哪里人，找个时间送回去吧。……不然…”
“景崧，她已经…是我的幕僚了”李应章仿佛鼓足了勇气
打断了唐景崧的话，抬起头来，但对上唐景崧的眼睛后，又泄气了，再次支支吾吾地。
“嗯？文斋我没听错吧，你们分明刚刚见面没多久”唐景崧依然是面瘫一样的表情，但语气却严厉起来。
李应章没有回答，而是垂着头，牙咬着嘴唇站在那。
“我问你，是清国人吗，有功名吗？不，会写字吗？”唐景崧转向我问了这些问题。
“是清国人…会写字…但没有参加过科举”还好以前练习过繁体字的书写，应该差不多。但功名…就没有了。
“景崧…我一定要她。”李应章下定了决心一般，直视着唐景崧，抢过我的话，清晰地说到“没有功名，我可以捐。不会写字，我可以教。但是她，我要定了。”
“你…罢了。”唐景崧先愣了一下，“本身下级的幕僚就是下属的私事。既然识字，总能做些文案工作。我只是劝告一下而已。我也有些事没办，我先走了，你带她熟悉熟悉。”说完便转身，头也不回向别处走去。
“哈…呼”身旁的李应章长吁一口气，如释重负一般靠在我身上。
“海诺…可算结束了”
“那唐景崧，她有那么可怕吗？”
虽然被瞪的那几眼确实感到一股压力，但没那么夸张啊…至于吗。
“你不知道…你没来前…她经常和刘永福吵架…那是真的凶…我真的害怕和她吵起来…”
知道啊…以前看过《请缨日记》，里面记载了很多唐景崧入越时和刘的争吵。【就是唐景崧的日记】
倒是…面瘫吵架的样子吗…有点难以想象。毕竟刚刚全程唐景崧最多语气变得眼里一点而已…
“好啦好啦。不管怎样都过去了。”李应章恢复了之前的活跃，“接下来，我带你去驻地。顺路给你看看山西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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